瘦骨嶙峋、腰背佝偻的人驻足于一大扎的糖葫芦边，也驻足在那卖糖葫芦的花白头发的老人旁边。他默默的看着眼前不断有孩童的身影闯进闯出，或是嬉笑打闹，或是安静含蓄。也默默的看着花白头发的老人递出一串又一串个头饱满、色泽鲜亮的糖葫芦，直到满当当的一扎全数卖尽。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也在此刻悄然褪去。
星星点点的橘红色光点从近处或远处亮起，逐渐染红了天幕。星子在变了色的空中愈发朦胧，她们身处的深沉大海里似乎蹿起了火苗——水浇不灭的火苗。
温和的亮橘色在老人的眼里闪烁，老人的眼里溢出疲倦，他拖沓着步子朝着他的家走去，临行前还回眸望了一眼这个陪他站了一天的人。尽管这人很邋遢，很孱弱，也很苍老的一副样子，老人仍觉得或许他并不真正的老。至于原因？说不上来。
老人的身影隐匿在灯火不及的阴影里，那个陪他待了一天也始终岿然不动的身影终于开始晃动，随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。
“颓废了？”
他感到一片阴影将自己笼罩，他不抬头去看，他也能知道那是谁。周遭的一切忽然开始扭曲，朦胧的夜色消散进而变为奢荣的金色殿堂。有人在肆无忌惮地狂笑，有人在花花世界里沉醉，有人在一掷千金地豪赌，有人在装模作样地融入，有人在默默无闻地陪衬。
那个时候，他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、那么嚣张跋扈。他野蛮地闯入那片云集的纨绔之中，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轻轻松松斩落了一人的头颅，他浑身溅满余温未凉的鲜血，以同样极致张扬地方式离开那群纨绔。
颓废？如果可以，他怎会甘心承认这一点。
他仰起头，眼前看见的却不是人的脸，而是一个大酒罐子。
“老鬼，接好，给你的。”沈清风看着徐季怔怔地接过酒罐子，于是补充了道：“我尝过，味道很醇，很地道的北方酒。”
“哪儿来的？”徐季闷了一口酒，抿着唇回味。这酒似乎真的很对他的胃口。
“街上随便挑了买的。”沈清风在徐季旁边挑地坐下，“我说是地道酒你还就信了？”
徐季咂了咂嘴，也不管沈清风那话的是有几分讥讽，自顾自地灌着酒。
“本来就尝不出什么味道了。”
“考虑的怎么样？”沈清风问道，他可没有傻看着别人一个劲儿地闷酒的嗜好。
“哼……我有什么可考虑的？”徐季闷了几大口酒，脸上不见红，却已有些醉意。他半眯着眼，用指节蹭了蹭自己脸上的小胡茬，不禁想起前几天沈清风找上他时那一副势在必得咄咄逼人的模样来。对于沈清风方才的那句话，顿时感到可笑。
在他和沈清风过过招之后的两天，他就被沈清风找上了门。徐季一闭眼，脑海中甚至直接浮现出那日沈清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来。
让人很想上去抽一巴掌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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